古代女子的生存空间,大概只分三种:大家闺秀、小家碧玉和红尘女子,而其中红尘女子是最低下卑微的,沦落到青楼的女子,大部分都会希望遇到恩客,将她们赎出来,最好能给人做个小妾,因为青楼这个苦窑,需要年轻和美丽的面孔才能争些名气,当她们年老色衰后,将会被更年轻美丽的女子替代,而她们或许只能用努力积攒来的钱孤独过完余生。
但有一名女子虽然家世清苦、身坠青楼,但她清丽的外表和细腻玲珑的心,却让她有了不平凡的一生,她十三岁时早已艳名满播,名气很大引得许多达官贵人来光顾,连宋江这样的绿林大盗也慕名而来,甚至连皇上都来了,而且从此光顾频繁不止惹得其他客人不敢上门,也惹得朝廷皇宫里一阵非议,这样的事让她的名声更响,「紫宫有道通香窟,红粉多情恋上皇」,即使事过境迁后,仍然传的沸沸扬扬的,关于她的传奇,有很多版本,这也是她的故事之所能流传至今的原因吧!
一个古代青楼女子竟能让人流传至今,留下如此多的诗句,也算是件奇事,我想探究李师师为何会让人流传至今,留下这样多的纪录。
李师师本姓王,北宋京师汴梁人。李师师的父亲叫王寅,是官营染局的工匠,每天在官吏们的监督下专染丝绸。中年劳累,所得故前只能勉强维持夫妻二人的生活。李师师出生时,没有如其他婴儿般洪亮的哭声,她的父亲因此带她到皇开寺拜和尚为师,佛门弟子俗称「师」,「师师」这名就是从这来的。
李师师的母亲因身体虚弱,生完李师师后就离开人世,而李师师的父亲也在他四岁时,因为工作被诬告入狱,在狱中被折磨而死,可怜这个女娃失去了双亲,年纪又是这么小,该如何过活呢?或许只能做个小乞丐,到处求饭吃吧!
但她的聪慧和清秀样貌却使她走上另一条路,她被金线巷青楼李妈妈看上,说:「此女真为千金者也」,便被她收为义女,改姓为「李」。
李师师的名声很大,除了引来梁山泊好汉之首「及时雨」宋江的一探外,更引得皇帝亲临,这名声已传到了日理万机的皇上耳里,可想而知她当时的人气有多高。
其实宋徽宗是想见李师师,但碍于这样的事,如果传了开来,常常会被当作百姓们茶余饭后聊的「八卦」,也会引起朝廷众卿们的一阵非议,上书劝谏皇上「洁身自爱、关注朝政」,所以他始终下不了决定。但他身旁的高俅、杨戬知道了皇上有这样的心意,当然得好好表现一番,好博皇上的欢心,于是他们便安排了皇上偷偷出宫和李师师见面。
李师师对于客人总有些特别的要求,入她室前,需先沐浴,略通笔墨的人,需留下诗词。宋徽宗和高俅三人匿名装扮成富有的商人前来,『李师师原就与高俅相识,这时不由一愣,她原还以为是高俅来玩,后来见高俅在另一人面前居然还卑躬媚笑,她何等心灵性巧,立刻就知道那人来头更大,那一份精神劲儿立即改变方向』,她便使出手段,使他开心,而宋徽宗当然觉得很新鲜,对她的兴趣更浓了。
但是除了上面一说,还有一说,『看见徽宗,像是不屑一顾的样子,神态很高傲,也不行礼。李姥(注六)对徽宗耳语说:“这孩子喜欢静坐,冒犯您了,请不要见怪。”替他们放下门帘就出去了。这时师师离开座位,脱下黑绢短袄,换上绸衣,卷起右边袖子,取下墙上挂着的琴,靠着桌子,端端正正地坐好,弹起《平沙落雁》的曲子来。手指在弦上轻拢慢捻,弹出的声音韵味淡远,皇帝忍不住侧耳倾听,连疲倦都忘了。等到三遍弹完,鸡已经鸣过,天都要亮了。皇上赶忙掀开门帘走出去。
虽说宋徽宗极其喜爱李师师,但他毕竟是个负盛名的艺术家,骨子里当然有些清高的骨气,妓女这样的工作,在他的意识里,是个下贱的工作,再加上他的道德羞耻观念,尽管宋徽宗,一个举国上下最有力量的皇帝,可以用些旁门左道,让师师入宫,但徽宗还是有些羞耻心,于是便挖个地道去相会。
李师师是个名妓,恩客何其多,但自从宋徽宗光顾后,就再没人敢跟宋徽宗抢女人,他们只能在梦里幻想,而师师对他们也没有多少眷恋,唯独周邦彦,这个有才气的诗人,让她朝思暮想,这段李师师、宋徽宗和周邦彦的三角关系,是师师较为人熟知的事。
宋徽宗又去看师师,但却找不到人,问了人后才知道师师是去为周邦彦送行,『等到了初更日,宋徽宗才见师师形容憔悴地回来,愁眉不展,眼睫上还带着泪水,皇帝不由得醋劲大发,严声责问:「你到哪里去了!」,师师忙回:「因为知道邦彦有罪要离开京城,喝了杯惜别酒,送他出城」,皇帝又问:「他又做了哪阙辞?」,师师回:「有阙兰陵王」,宋徽宗读了之后,大为赞赏,便将周邦彦调回京城。没想到经过此事之后,反而使周邦彦天天与徽宗混在一起,填词作诗。
李师师是个极有风韵的花魁女子,却是个如神仙般缥缈的人物,长袖飘飘,舞过这个世界,只做短暂的停留,轻舞过无数人的心,却让他们留下深刻印记,这个女子虽处于低下的位子,头却是抬得比任何女子都高,她的聪慧和勇气,在那时代,怕是没几个女子能与她相提并论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