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丽子smile #在头条看见彼此#
图/来源网络
我从小就生长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,除了8岁那年出过车祸,去县城治病,还有中考时去县城参加考试,除此之外就从没有出过这个小镇。
如愿的考上了县里的高中,开学那天父亲把我送到镇上的车站。
当汽车门打开时,父亲抱着我的行李用力的往上挤。
看着人群中那瘦弱的身体,看着父亲身上跟随多年的衣服,看着那已经发白的头发和已经爬满皱纹的额头,我心里莫名的有一点难过,为什么我之前就没有发现过这些?
初二那年因为家里发生一些变故,爸妈闹离婚,我本乖巧的性格也因此大变。
从开朗变得孤僻,从跟他们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说,我任性、我放纵、我堕落……我之所以这样就是想让他们领悟他们分开孩子将会受到怎样的伤害。
其实我也是尽力在挽回这段婚姻,然而他们也为了我们并没有分开。
这两年我只顾着自己的心里不舒服去了,却从未留意过他,直到这一刻。
帮我放置好行李过后,车子就开走了,父亲一直站在那里不动,呆呆的望着我坐汽车远去。
他那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泛着复杂的目光,是对我的担心、不舍以及感慨时间过得快我已经慢慢的离他们越来越远了。
当我回过头,再次接触到父亲的目光,这时我看到目光里充满着鼓励,充满着期盼,也充满着哀伤……
我也是第一次独自离家出远门,泪水不自觉的充盈着我的眼眶。
这时我们四目相望,我尽力吸吮着父亲的目光,读着父亲的目光,直到父亲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野中,但是他的目光一点也没有消失,反而越来越强,越发的炯炯有神……
随着年龄的增长,求学一般被认为是一个农村孩子唯一的出路。
只有求学才有希望走出这贫瘠的土壤,才有希望摆脱这贫困的生活 ,才有希望进入辉煌的城市,才有希望冲向更广的天地。
后来考上大学,也是爸爸把我送出门,他本来打算跟我一起去的,说我路途遥远,不放心我一个人去。
其实我也挺想让他陪我一起去,因为我这次要去的地方是比县城更远好多倍,那是一个繁华的大城市,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大城市,内心难免惶恐不安。
好在,同行的有同校的校友,得知我们考上一所大学,老师让我们五六个人结伴同行,于是我们也约好了结伴同行。
我就跟父亲说,你不用去了,我们一起去的有6个人,有男生也有女生,我们结伴而行的。
其实我也挺想让他去的,但是我害怕他一个人路途遥远坐车回来的那种失落感,我也害怕我舍不得他,也怕他舍不得我,我就很不喜欢那种离别的场景。
和上高中那会儿一样,他把我送到镇上车站,帮我放置好行李,车子开动了,他一直在后面望着,直到看不见车尾才转头回家。
他的目光已经融入我的血液,进入我的心中,遍布在我的身体每个角落,从此我的一言一行,一举一动全在父亲的目光之下。
彼时,我从父亲的目光里看到了他对我的期望,希望我荣归故里,希望我衣锦还乡。
每当我放假回家的时候,他的目光总是在我身上打量,好像是在寻找什么,有时会看到一丝丝晶莹的光。
每当我踏上返校之路时,父亲的目光总会久久的望着我前去的方向。
我们村在我们之前很少有人上大学,或许这一刻他觉得我是他的骄傲吧!同时也寄予了很多期望。
其实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父母的期望,无论何时何地,他们都在牵挂着我们。
上了大学以后为了节省开支,我经常去做兼职,但是总是瞒着他们,因为父亲一门心思只想让我努力读书,并不想让我因为经济而困扰。
后来参加工作了,他每天都会问我工作顺不顺利顺不顺心,累不累。
那年疫情爆发,我们单位很忙,因为整个城市生活用品,柴米粮油,都要靠我们送出去。
不过还好,我回家的那天我们那边还没有发现病例,那天是腊月26了,当天上完班,我就赶着高铁急匆匆的赶回家了。
刚回家过年后,疫情大爆发了,到处封闭,大年初六我就得去上岗,父亲用深沉的目光望着我,他说能不能先不回去呀?
我说不行呀,我们单位本来就特忙,特别是我们部门,现在疫情各大地区都封了,现在我们电商部工作量大,就算所有的部门都停岗了,我们都不能停,因为我们也停了市民就没有吃的没有用的。
好多同事已经好久没有休息过了,他们回家也不能回,每天超负荷的工作,我必须去上岗,换他们休息。
他显得格外担忧,但是他也非常理解我的处境,毕竟那会儿我还在学实习期,又刚好被分到这个工作岗位。
别说在城市里了,就连我们在农村都不能随意走动,需要生活用品都只能让村里特定的人去采购。
当天就接到学校的通知不能返回工作岗位的,就暂且在家,出示一个不能返岗的证明就可以了。
当时各大路口都贴着非贵A的车牌,不能上高速公路,所以一大片区的人都被关在家里,不能随意走出家门。
为了给单位同事分担一点工作量,所有的线上数据都是我居家在做,包括产品的上下架,虽然没有工资,但我也把这个活全部包揽了。
疫情当下,情况紧急就想着给他们分担一点,让他们安心备货发货就好。
实习结束,我便辞去了在贵阳的工作,去到杭州工作,几个月后稳定了就去温州看爸妈他们,他们带我吃遍了我的好多好吃的,逛遍了温州的大商场。
相聚是开心的,离别是伤感的,又到了返程的时刻,他把我送到温州南站,直到我进站检票了,他才离开。
他的目光无论从小到大,都会让我落泪。
当我厌烦时,他充满希望的目光就会浮现在我眼前。
当我工作疲倦时,他那充满期盼的目光会浮现在我眼前,会让我知道我肩上的担子有多重。
父亲的目光有时是充满哀伤,那份哀伤总是让我感动。
毕竟我在父亲的身旁飞翔多年,一旦离去,便两地分离,他怎能不哀伤。
思念可算是最苦的一件事,无论是求学还是工作,每当我想家时,父亲的目光就会浮现在眼前,目光中的那份哀伤也一同进入我的心里。
再后来,我结婚了,到我要出门时,他一个人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叼着烟暗自神伤。
当我拉着他与我一起去跪拜父亲磕头时,他原本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已全部被泪水充盈。
这是父亲第一次在我面前止不住的抹眼泪。
一直像大树一样保护我们的父亲,永远都是坚强的,乐观的,无坚不摧的,但是在这一刻他的宝贝女儿出嫁了,他没办法不难过,也没办法故作坚强,他哭了。
记得小时候我遇到不顺心的事而郁郁寡欢的时候,父亲总会安慰我,他会认真的听我倾诉,听我抱怨,让我把忧愁和烦恼全部说出来,与我共同承担。
每当不顺心的时候我都会看到父亲那慈爱的目光,十分祥和,充满关爱,充满鼓励。
那目光犹如一股温泉,慢慢的流入我的心田,流遍我的全身,冲淡了烦恼,也冲散了忧愁。
当我闭上眼睛,他的形象又浮现在我的眼前,那一米七的个头,那破旧的衣服,那爬满皱纹的脸,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,连同一连串复杂的目光:鼓励、期盼和哀伤……
父亲的目光一直在,尽管我已为人妻人母。
★
大家好!我是丽子,一个喜欢文字和交友的姑娘,自由馔稿,记录生活中那些难忘的事。